《救火英雄》:當陽光照進心窗
章金輝
火災(zāi)最危險的不是火,是煙。在國產(chǎn)影片《救火英雄》中,老消防員這樣告誡新人。煙讓人陷入黑暗,什么也看不清,再多的人進入火場,你也是孤獨的。煙有致命的毒性,稍有遲疑,就再也出不來了,所以 “你永遠不知道危險在哪里”。
影片主角是一群消防員,貫穿始終的是消防員與火災(zāi)的角力搏殺。影片把故事情節(jié)壓縮在一天時間中,并將沖突高潮點定格于平安夜。為了在這個擁擠的平臺上安放不同性格的角色,導(dǎo)演設(shè)計了一件足夠震撼的大事件:香港最大的發(fā)電廠著火了!
只是單純地說救火嗎?在驚心動魄的故事中提心吊膽了許久,突然有了別樣的感受。仔細推敲,進出火場時的生死未卜,濃煙彌漫時的進退兩難,絕地反擊時的孤軍作戰(zhàn),以及恐懼、愧疚、揪心、絕望、痛惜等復(fù)雜心緒,火星一樣飄忽不定,如影隨形,導(dǎo)演想表達什么?縱觀整個事件,從發(fā)軔到收官,從失火方到救火方,所有出場的角色,哪個沒有在黑暗中踟躕獨行,備受煎烤?于是頓悟,這段故事不僅僅是故事,更多地在說人生;饒鲋械臐鉄,與生命中的濃煙深度捆綁。
煙的可怕不是馬上就來,而是一點點把你包圍,令你看不清楚,出現(xiàn)幻覺,最終倒下。資深消防員培總說,所以,你只有不停地向前走。
可惜,久經(jīng)沙場的培總自己沒有走出來,倒在了濃煙中,他把奉若 “戰(zhàn)士鋼盔”的頭盔讓給了傷員,只留給大家最后傲然的嘶吼。都以為他身手矯健如故,只有他自己知道,真的老了,跑不動了;饒龅臐鉄煏屓水a(chǎn)生幻覺,人生的濃煙亦然。在彌漫的濃煙中,大家看不清楚。
手足無措的忙亂,一定源于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。發(fā)電廠的譚總管,明知有可能引發(fā)火災(zāi),仍然堅持合閘送電,因為他認為自己背不起平安夜香港停電的責任,他也堅信自己的設(shè)備能夠支持得祝女工程師明知這樣做的危險,聲淚俱下地勸阻無效后,還是遵從了指令。面對如此糾結(jié)的選項,顯然,他們的心中同樣有一團迷霧,一股濃煙。
沉痛的代價過去,在血與火的幻影中,三位犧牲的消防員相對而坐,安靜地傳抽一支香煙。生前的紛爭隔閡,塵世的功名利祿,如香煙一樣從口中緩緩?fù)鲁,裊裊飄散,了無痕跡。導(dǎo)演用這段唯美的鏡頭,把追尋生命的意義升華到了新的境界,無聲地抒發(fā)著。
影片最想表達的是:出入火場的人,內(nèi)心永遠被一股濃煙包圍著,以為可以走出來,其實根本不可能。唯一的方法,就是與這股濃煙共存,就算面對黑暗也要堅信,陽光一定會照射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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